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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能量饮料是一种装在易拉罐里的活路...
之前的那些“自我介绍”已经没什么用了,来看这里,
“模人”就是看似有血有肉,实际上只是像游戏的人物建模一样不会受伤不会生病,完美地用建模来模仿出肌肉骨骼的动作,在绝对的健康和幸运中被养殖出来,只是为了某一天作为饵食喂给这个谁都在生病受伤的空间而已,
当然还是相信事情会有转机的,那就是不用和一群可怜人一起学习那些和他人的不幸有关的知识,给这个空间展示一下真正“幸运的空间”是什么样子。
然而,到写这段介绍为止,不幸的空间已经有三次尝试把这一位模人吃掉。

【agnu世界观】纠缠双箭头 一

梦醒了。梦里这一切是多么愉悦。

昨夜合上眼帘之后,发现我虚弱的身影蜷缩在冰冷的墙角,那是曾经我恐惧却深深怀念的学校的禁闭室。破旧的窗帘渐渐关不住疼痛和黑暗,任其往房间外的虚空逃逸。当然,也无法再满足我日益增长的渴望。

可惜,那位审讯一般伤害我的体肤,数年后用褒奖偿还的那位老师的身影,和禁闭室完全被抹灭的光线都已经悄然失真。而名为梦境的模拟器里能提取出的,除了几个模糊的像素和那位老师扭曲的面孔,还有虚假、失真的疼痛之外,别无他物。

“你这个坏学生,看到我这么老了还给我加重负担!你个该死的笨蛋!”曾经他脸部气愤到扭曲的肌肉也变成了一团模糊的肉块,但声音却从未消散。那把现在和我正拥有的极其相似的略微掉漆锈蚀的钢尺也同样是为数不多还未失真的事物。

当几束温暖的阳光透过床边巨大的落地窗,好不容易挤进了窗帘的缝隙,铺在冬季温暖厚实的棉被和还不想睁开的眼皮上时,它们就悄悄地对我未被浅金色短发遮盖的耳旁低语,用无言的絮语叫醒了我。

可纵然这个世界比现实要温暖,自己扭曲破碎的那颗心却永远无法被修复。不过,如果我真的变好了,会不会因自己的个性也随之消逝,而被这个幸福的次元放逐?如果未来产生的蜕变将会让我的躯体消散,那一定是我最痛苦,也是最愉悦的惩罚吧。

趁着我还没被对于惩罚的渴望吞噬,尽可能快地换上那套最能让我舒服的衣服——那是以前我在现实世界读低年级时的校服。在那位老师似乎是因为什么新制定下来的规矩,和我的进步,而转而对我温柔之前,穿着那件校服的我,已经开始学会享受惩戒了。

洗漱完之后,就该去见那位新交的朋友,墨泽了。轻轻按下按钮,电梯带我到了楼下。路上的风景一如既往,却从不单调过。

一路走到几百米外的居民区,在许许多多有着精巧装饰的小洋楼之间想着之前刚刚记起的她家的位置。

“92号......301室......应该就是这里了。”轻声说着,同时按下了对讲机里对应她所在的房间的按钮。能够再次与她相见,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呀,甚至让我忘记了我本应受惩罚的事实。

从对讲机里传出的是那个我已经开始熟悉的声音,在我开口之后,紧随着传入耳朵的是防盗门打开的声音。这幢楼房,老旧却不脏乱,令我想起了我以前在现实世界的居所,回忆欲猛然铺展开来。

从不算狭窄也并不宽敞的楼梯走到了三楼,然后走到左手边的那扇门前,接着轻轻敲了两下。而我直到这时才发现,墨泽已经帮自己开好门了。没想到我也会有时候稍微犯点傻啊,不过没关系,在她面前,就连对惩戒的渴望,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打开门,一间中式装潢风格的客厅就这样展现在面前。而作为前景的,就是那位有着墨蓝色头发,梳着微卷的单马尾,头箍没有约束住遮住耳朵的两撮头发的和我同龄的女孩。

“请进吧。”她说完,便快步走到别处,拿出了一个看不清装了什么茶的玻璃茶壶,在我因为想着自己曾经被惩戒的画面而分心的瞬间,放在了简约的深色木桌上。紧接着,她又急忙拿了两个干净的玻璃杯,放在两个座位前面。

最后,她往下拉了拉原来两遍高低不同的衣角,便示意我坐下。

天哪!我简直都有点不敢靠近这样的她。我下意识地望了望自己那令自己都不忍直视却越看越渴望被再次击打的右手,简直就像衬托着她这朵蓝花的枯叶。不知何时起,有点想逃开了,但又想想,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惩罚?

坐在这令我不安的椅子上,感到了轻微如同以前被关禁闭一样的压迫感。我开始能够稍微有一些满足了。她用长袖外套遮盖住的右手拿起茶壶,我这才发现四五朵淡品红色的玫瑰花冠带着一点绿色的花萼和鹅黄色的花蕊,正盛开在淡铜黄色的茶水中。淡淡的香气,似乎不知不觉就散开来了。

美好得像他对我惩戒过后的褒奖,肯定是令我愉悦的,但总感觉这种愉悦里缺了点什么。这间房间,的确比室外凉爽一点,但是还比不上禁闭室致命般的阴冷。

等下......我到底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这样只会让我逐渐不正常的样子吓到她!停下......停下啊!

......

愿她没有发现我这奇怪的呼吸声。我面前的茶杯被注满了香气愈发浓烈的玫瑰花茶,而另一股馥郁的流水正不疾不徐地注入她面前的茶杯里。

“喝吧。没关系的,你也对我来说算是贵客呀。”她如此成熟优雅的举动,配上如此亲近的言语,令我对她不禁生出了像要把自己压倒的钦佩之情。

一口温热的茶水被我有些急忙地咽下,然后我缓了缓,开口道:“我有生竟能见到你这样的......”突然,我没词了。竟然会在她面前表现得这么尴尬,而这真的不能再说成是对我的惩罚了。

“过奖了,Yumi。”她意图把头埋在双臂里,却又紧接着谦虚地说,“我只不过是个想变得与众不同的......呃......中二病患者。”

“你不用这么自嘲啊。你的文科水平真的令我自愧不如。上次的知识竞赛,尽管我只是数学稍微做出来了一小道题,但你在语文竞赛上的表现真是令我望洋兴叹,真的。”这不是对我的惩罚。这是真正的窘境,真正令我尴尬的事情。

“没关系的,如果一个人只是一门学科有所欠缺,而其它学科的成绩很优秀,那他也不会吃什么大亏的。”她向上看了看,然后再有些缓慢地说道,“我真的,只是想在当时和我关系不错的几个女汉子里显摆自己而已,才学会了那些文绉绉的东西。我以后会后悔的吧,恐怕。”

她有点急迫地喝了一大口茶,再说:“我们其实都不必紧张的。我相信我们以后会成为真正的朋友的。”她杯里的茶已饮尽,接着迫不及待地起身。我接着也喝完了杯里最后一口早已凉掉的茶水,离开了座位。

对于被惩戒的渴望逐渐减轻,我终于能第一时间注意到墨泽正凝视着我的双眼。而她的浅紫色眼睛里,迷茫中又增添了一些亢奋。难不成她的心底也藏着什么?

她用双手搭着我的背,轻轻抚摸了起来。纵然我已很难辨析惩罚与奖励带来的感受的差别,这是久违的愉悦,这一点居然还能辨析。心头忽然带动全身一颤,什么声音正灌入我的耳朵。

“别紧张。我们的心里都藏着什么。让我们正式成为朋友吧。”

突如其来的甜蜜取代了曾经的冰冷,重新灌满我的背脊。然后,她放开手,带我进入了一间房间。深色木门打开的一瞬间,又是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房间内的整体风格与客厅的古雅又完全不一样,有一层浅棕色油漆包裹的细金属丝制成的框架包裹着一个亮度较大的灯泡当做吊灯,床边的墙上装着几个上面有各种盆栽,装饰品及杂物的铁丝架,床头柜也使用了简约的设计——这种工业风的设计,令人不由得眼前一亮。

我环视了一下,然后问她:“这个房间真的设计得好棒!不过为什么会和别的房间看起来完全不一样呢?”

“啊,这个房子里其它的房间就是我曾经现实世界中的样子,而作为这个世界带给我的礼物,我成功拥有了自己想要的房间的样子,可是却没办法索取太多。不过就这样我也满足了。”

“不过如果你看到我终于成功获得的那些东西,千万别害怕哦。我们都是有一点点‘个性’的,对吧?”墨泽一边说,一边指向了房间里的书架。

她一定是同意我看到她的一点秘密的,但我还是怕看到太多而使她不高兴。不过在片刻过后,我因为脑海中失去了关于被惩戒的渴望的充斥,而感到有一些无聊。于是我问了问她能不能和她一起读一本书,而她干脆地答应,竟然出于意料之外。

眼睛扫过了那些书的书脊,随便拿出了一本。我看了看书的封面。这本书的书名叫做《暗室离碎》,而封面的上半部分以白色作背景,有一些水渍的纹路,用很浅的铅笔画着几个模糊的破碎建筑和扭曲的人物,下半部分则渐变成黑色,有一个很小的暗红色喷溅血迹图案画在偏左下方。

我拍了拍坐在床上的墨泽的肩膀,小心翼翼地问她,能不能一起看这本书。她看了看这本书的封面,突然一脸惊恐地夺过这本书。

“不!啊......你.......以后再说吧......”她急忙把这本书放到书架最底层的角落,扭过头去尽量不看它。

当自己发现自己犯了这么严重的错的感觉是极其痛苦的,仿佛之前的所有快乐都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还是几乎要把我狠狠搬到的那股力量,让我除了被惩戒,失去对一切的渴望。

完了。一切都完了!

为什么我没有抓住之前的一切幸福?更强烈的悔恨把我拖入了更深的罪恶感之中,而这罪恶感又转瞬化为对于惩戒的更多渴望。这么情绪崩溃的样子,是多么丑陋,多么滑稽。可是我没办法顾及,因为我那充满淤青的手心已经被这种危险的渴望寄生,转而腐烂;那极为卑微的意识被那些扭曲的红雾折磨,接着自毁。

对自己的只言片语,在后脑勺撞到地板上的瞬间与意识一同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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